2006年8月19日,外出多天的陜西省石泉縣村民邱興華疲憊地回到自己家中,立刻被已經(jīng)在此蹲點二十余天的民警抓住。
邱興華的家屬看到警察抓捕他們的丈夫、父親,立刻一擁而上試圖阻止。而被抓住的邱興華還在不斷對自己的家人大喊:
“快拿把菜刀來給我!”
很快,邱家人冷靜了下來——他們很清楚為什么警方會逮捕邱興華。自覺脫身無望的邱興華以自己的身體為武器,狠狠咬住了干警李菲的胳膊。
李菲忍著劇痛沒有松手,而是配合戰(zhàn)友迅速將邱興華用手銬鎖了個結(jié)實。被按倒在地上的邱興華寸步難移,再也沒有能力傷人了。
至此,漢陰特大殺人案兇犯在潛逃一個月后終于落網(wǎng)。他恢復平靜后的第一句話是:
“我對不起魏家人啊,他們一家人對我太好了?!?/p>
邱興華所說的“魏家人”并不是漢陰特大殺人案中的受害者,而是他在潛逃途中犯下的另一樁兇案中的被害人。
一個莫名殺人、潛逃期間再次傷人的惡魔,即便是有些許反悔之意,依然改變不了他罪大惡極的事實,洗脫不掉他殺掉十人的罪孽。
2006年7月15日晚十時左右,陜西省漢陰縣鳳凰山頂出現(xiàn)了熊熊火光。次日早上六時左右,護林員蘭本華等六人一同上山救火。
奇怪的是,他們在山上并未發(fā)現(xiàn)火災。順著起火的痕跡,蘭本華走到了山上的一處道觀鐵瓦殿內(nèi)。
他想著正好進去討口水喝,沒想到推開道觀山門,他看到的是令他終身難忘的恐怖一幕:
大殿內(nèi)布滿血跡,血泊內(nèi)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多具尸體,有些尸體甚至是裸體的,現(xiàn)場的房屋被燒塌了兩座。再定睛一看,鐵瓦殿的負責人熊萬成不僅身上有多處傷口,甚至被開膛破肚……
蘭本華再沒有勇氣看了,他驚恐萬分地給家里打了一個電話,要求妻子立刻向公安機關(guān)報案。
7月16日下午,漢陰縣公安局的警察們到達了現(xiàn)場,看到了就連他們都很少見的血腥場面,還有一些說起來都令人膽寒的細節(jié)。
現(xiàn)場除了尸體外,還有一個盤子,里面裝著炒熟的“肉絲”和一個眼珠。經(jīng)化驗,這些“肉絲”就是道觀住持熊萬成的心臟,眼珠也屬于他。
也就是說,兇手不僅將熊萬成開膛破肚,還將他的心臟挖出來、炒熟了。
除此之外,道觀神像前還有兩行血字
:“古先帝不淫亂違者殺,圣不許將奸婦淫婆以……”
殿內(nèi)的一些墻面上還有“該殺”等字眼。從這些不甚通順的文字中可以看出,兇手文化水平不高,卻似乎有著一顆“大俠”的心。
警方對當?shù)卮迕褡咴L后,迅速掌握到一條重要線索:
案發(fā)前一天晚上,有村民從鐵瓦殿下山,遇到了上山的邱興華。
這名村民與他打招呼時邱興華的反應很含糊,沒說幾句話就悶頭上山了。
這一跡象表明,邱興華的嫌疑極大。警方趕到了邱興華的外甥家,得知他早已離開,去了漢江北岸一個朋友家;趕到朋友家后,朋友又說剛剛邱興華匆忙收拾了東西離開了。
沿著邱興華的足跡,警方找到了他丟棄的棉鞋、毛衣、扳手、白糖還有經(jīng)書,但始終沒能找到他的痕跡。
顯然,只有心虛的人才會不停逃跑,這一切更加深了邱興華的嫌疑。
隨著現(xiàn)場更多證據(jù)呈現(xiàn)出來,血跡筆跡和指紋鑒定結(jié)果都指向了已經(jīng)有案底在身的邱興華,警方基本將嫌疑鎖定在了他身上。
7月26日,警方發(fā)出A級通緝令,懸賞五萬元捉拿邱興華。與此同時,陜西警方開始了大規(guī)模搜捕。
與此同時,慘案的發(fā)生過程也基本被還原出來?,F(xiàn)場受害者總共十人,最大的63歲,最小的只有12歲。
除了道觀的道士們之外,受害者還有道觀的女出事,以及四名香客。
根據(jù)警方還原的結(jié)果,邱興華當晚的作案過程應該是這樣的:
7月14日晚邱興華進入道觀留宿。凌晨兩點半左右,邱興華從窗臺進入住持熊萬成房間,用事先準備好的斧頭重重向熊萬成頭部砍了許多下,砍到血肉模糊才罷手。
隨后,他從熊萬成房間內(nèi)找到了各個房間的備用鑰匙,打開了道觀所有房間,將處于睡夢中的人全部殺死。
不同的是,他殺死道士們用的是斧頭,殺死香客們用的是彎刀。唯一用斧頭殺死的香客是熊萬成的姑父。
在殺死道觀中的所有人后,邱興華回到熊萬成的房間,剖尸挖眼,殺了一只雞,用雞血在一個大箱子上寫下“該殺”二字。
隨后,他將內(nèi)臟拿到廚房切片、炒熟。7月15日,邱興華關(guān)閉道觀大門,在只剩下一個活人的道觀中開啟了自己血腥的
“祭天儀式”
:
邱興華將四名道士的尸體拖到大殿之前,焚香后,用道士的血在大殿正門處手寫了一些文字。晚上九點左右,他完成了這一切,在道觀內(nèi)點了一把火便下山了。
犯下如此殺孽的邱興華,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地在遍地都是他殺死的人的道觀中“祭天”,這樣“變態(tài)”的性格是如何養(yǎng)成的,他又為何要殘忍殺死道觀內(nèi)的道士呢?
同許多大案的罪犯一樣,邱興華也有一個不幸的童年。
1959年1月1日,他出生于石泉縣一個只有八戶人家的小村子,他家窮到連房子都是政府分配的救濟房。
雪上加霜的是,他的母親患有精神疾病,父親在他四歲的時候就去世的。鄰居們都說:
“邱家窮得很,三代人的日子都過得很艱難?!?/p>
邱家生活的重擔基本都壓在了哥哥邱興富身上。在鄰居們眼里,兄弟二人的性格截然相反,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天使一個惡魔。
哥哥邱興富勤勞、老實,干起農(nóng)活來是一把好手,閑暇時還經(jīng)常幫助其他村民。
弟弟邱興華則頑劣得要命,18歲之前就因為故意傷人、偷牛等進了四次少管所。
哥哥邱興富也不敢惹弟弟,邱興華生氣的時候絕對“六親不認”。有一次他用拳頭打了弟弟一下,結(jié)果邱興華掄起了一把镢頭就沖哥哥砸來。
幼時頑劣又沒有人管教的邱興華,幾乎是順其自然地成為了一個混混。
義務(wù)教育結(jié)束后,因為沒有考上高中,邱興華變得無所事事。村里發(fā)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人們都會先想到他。
他唯一的手藝是會一點維修,平日也喜歡擺弄一些機械零件。在淳樸的村民們看來,這些手藝都是“華而不實”的,成天擺弄這些的邱興華
“看起來不是種地的料”“用處都不是啥正道上”。
村民們對邱興華的排斥、邱興華在村子里小偷小摸甚至傷人,導致雙方關(guān)系越來越劍拔弩張。
導火索出現(xiàn)在1990年,這一年邱興華看上了同村姑娘何冉鳳,姑娘對他的印象是“腦子蠻好使”,兩人就這么在一起了。
何家人自然是一萬個不同意。邱家這么窮,邱家的小子這么不成器,在何家人看來自家姑娘嫁過去只有受苦。
但邱興華早有離開村子的念頭,何冉鳳陷入愛情之中也有些沖動,兩人很快就私奔了。
私奔并沒能逃多久。何家人多,他們很快就將邱興華和何冉鳳找了回來,不許他們在一起。
誰知邱興華竟然一紙訴狀將何家老爹告上了法庭,而且我國《婚姻法》明確禁止了父母干涉婚姻自由。
就這樣,邱興華贏了官司,也娶到了自己想要的姑娘——只不過何冉鳳已經(jīng)被何家逐出了家門。
“打敗”何家成為了邱興華非常驕傲的一件事,每當提起此事,他都能滔滔不絕地說上好久。
但很快他新的煩惱來了:
他想要一個兒子
,但1994年和1996年出生的兩個孩子都是女孩。
重男輕女的邱興華很不高興,繼續(xù)要妻子生兒子。1998年兒子出生,但計劃生育的罰款也來了。沒有存款的邱興華被迫帶著妻子兒女踏上了流亡之旅。
從1999年開始,八年的時間里邱興華搬了五個地方:深山里、石泉縣兩河鎮(zhèn)、佛坪縣大河壩鄉(xiāng),最后他們在鄉(xiāng)內(nèi)還搬遷了多次
。
何冉鳳一直覺得邱興華是一個“能干事情”的人,所以也心甘情愿地隨著他周轉(zhuǎn)。
因為交不起計劃生育的五千元罰款,再加上方便邱興華打工,一家人從未在一個地方待很久。
還有一個原因,正如妻子何冉鳳所說:
“每到一處邱興華都會和村子里的人鬧出一些矛盾,以至于沒什么可以信任的朋友。”
幾年里邱興華做過許多工作,他給人挖過姜,捕過魚,還曾當過汽車修理工。
但他從沒有在一個地方做很久,眼高手低的邱興華從來都覺得工作待遇不好,做不了太久就換地方。
來回折騰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愈加窘迫,在家的何冉鳳和三個孩子經(jīng)常會挨餓,就連孩子們的學費都是老師墊付的。
做活的時候邱興華也不特別用心,甚至會耍小心眼。例如他在給人修理柴油機的時候不會一次修好,而是老設(shè)置一些故障,導致機器經(jīng)常壞,又要花錢找他來修。
他曾經(jīng)有一次下定決心種地,結(jié)果種了一季就放棄了。
2005年,邱興華在西漢高速公路佛坪段的工地上找了個活兒干。很快他就不甘心做一名農(nóng)民工,開始與公司的基層管理員套近乎,承包了一塊土方工程。
這個工程前期還比較順利,
但在快完工的時候出了事,一名工人干活的時候被砸傷,看病和賠償花了好多錢。
最后結(jié)算的時候邱興華不僅沒有賺錢,還賠了一大筆錢。
這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邱興華的性格自此變得越來越奇怪。他變得越來越沉默、愛猜忌,無緣無故地發(fā)脾氣,還經(jīng)常對妻子說:
“有錢了就帶孩子們?nèi)プ鲇H子鑒定”。
他每天要抽兩包煙,很少同別人交流。與此同時,他開始越來越迷信,覺得自己之所以經(jīng)歷這么多都是因為命運不順。
妻子回憶,在案發(fā)前一年邱興華變得越來越奇怪,和自己吵架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多。生活不順,兩人往往都相互指責。
日益長大的兒子無法落下的戶口,家中困難的經(jīng)濟狀況都讓邱興華煩悶不已。5月的某一天,夫婦二人一起到石泉縣逛街,正好碰到一個老頭主動要給邱興華算命。
那老頭說邱興華到山上找到兩塊刻著姓邱祖先的石碑,多燒些香火就可以了。
因為老頭看出了邱興華的不順心,他覺得老頭算得挺準,但再回到石泉縣城他也找不到這個老頭了。
信了老頭的話的邱興華帶著家人上了山,去鐵瓦殿尋找邱姓石碑,順便求個簽。
到了道觀門口邱興華發(fā)現(xiàn)來問簽的人多少都要給道士表示一下,他手里沒有錢,看簽的道士也只是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些,說了一些“夫妻和睦”之類的話。
看完簽后,這名道士還戲謔地問了一句:
“是不是連香火錢都拿不出來?”
這話讓邱興華極為惱怒,他當場破口大罵,與道士們大吵一架。
6月25日,他再次上山,這次真的找到了兩塊刻著邱姓的石碑。但這兩塊石碑位于鐵瓦殿山頂露天處。
為了讓自己“祖先的石碑”避免遭受風吹雨淋,邱興華在沒有征求道觀同意的情況下擅自將石碑挪到屋檐下。
此事引起了管理人員嚴重不滿,在鐵瓦殿人員的強烈反對下,邱興華只得將石碑搬回了露天處。
鐵瓦殿管理人員廖德生證實,邱興華上山之前還曾經(jīng)到他家吃過飯。邱興華夫婦還曾經(jīng)在道觀里打過工。
但因為何冉鳳在某次做早飯的時候?qū)⑶耙惶斓氖o埢爝M了新做的飯里,被廚師陳世秀訓斥了一頓。住宿方面兩人也曾不守規(guī)矩,遭到過管理人員的訓斥。
徹底引爆邱興華情緒的是熊萬成和妻子何冉鳳的“奸情”
。因為想給兒子求簽,邱興華打算等到住持熊萬成回來解簽。
但在熊萬成回來的那天,
他發(fā)現(xiàn)熊經(jīng)??雌拮雍稳进P,還覺得妻子也看了熊萬成好幾眼,頓時覺得兩人一定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
為此,他不僅狠狠訓斥了妻子,還讓妻子大晚上去找熊萬成看簽,讓妻子去另一間屋子睡,半夜去敲妻子的門。
何冉鳳沒有中他的計,賭氣沒有給他開門。邱興華反而覺得她刻意回避,證明兩人肯定有奸情。
第二天一大早,他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罵了何冉鳳一頓,還動手打了她。
兩人下山后,邱興華就經(jīng)常說自己要殺人。正常人不會將這種話當真,沒想到邱興華真的將此付諸實踐了。
他給父母墳頭除了草后,就在7月14日那天牽著一條花皮狗上了山,犯下了殺死十人的罪孽。
說起為什么殺人,邱興華心底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迷信:他覺得道觀的道士們故意為難他,特別是不讓他挪邱姓石碑,是刻意在阻擋他的運勢。
犯下重罪的邱興華之所以要逃跑,除了逃避懲罰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他的“殺人名單”上還有人,曾經(jīng)和他產(chǎn)生過沖突的何家人也在他的名單上。
但他逃亡路上傷害的另一家人,則完全受了無妄之災。
7月28日,邱興華沿著深山老林逃到了湖北省隨州市。他在附近晃蕩了兩天,31日到了萬福店農(nóng)場。
在此處他正好遇到了在自家稻田中回收前一天下的地籠的魏義凱。見魏義凱正在倒出紅蝦、小魚等,邱興華湊上前去,假稱自己來自四川,姓王,想要與魏義凱合伙做販魚生意。
不明真相的魏義凱熱情歡迎了邱興華在家中吃了早飯和晚飯。當晚8時30分左右,邱興華以回工地為由離開了魏家。
當天晚上下了瓢潑大雨,魏家的氣氛還十分溫馨。魏義凱的女兒和外孫早早休息了,他則和妻子徐開秀在客廳的床鋪上便聊天邊聽收音機。
十時許,惡魔邱興華沖進了魏家,給這個家?guī)砹藴珥斨疄摹?/p>
當時坐在門口的徐開秀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邱興華照著頭連砍四下。緊接著邱興華沖入室內(nèi),對準魏義凱的頭部又連砍三刀。兩位老人當即倒在了血泊中。
下午來過魏家的邱興華知道魏家女兒也在家中,便推開臥室的門,對著魏家女兒魏金梅的頭部連砍五刀。
家中唯一幸存的只剩下了幸運沒有被驚醒的六歲的外孫。
隨后,邱興華在魏家翻到了裝錢的袋子,將里面的鈔票全部取出,又拿了一把雨傘,鎖上門后離去。
次日凌晨8時許,外孫醒來時發(fā)現(xiàn)了血泊中的所有親人,孩子嚇得幾乎不知所措。幸好孩子身量小,努力從門縫擠了出去,哭著跑到了不遠處的舅舅家。
舅母聞訊后破門而入,看到三個血人目瞪口呆。
三人很快被送到了當?shù)匦l(wèi)生院,后來又轉(zhuǎn)到了隨州市中心醫(yī)院。經(jīng)醫(yī)院診斷,魏義凱為三級腦外傷,下達了病危通知書;徐開秀左側(cè)骨片嵌入腦組織內(nèi),左側(cè)肢體癱瘓;魏金梅頭部縫合了52針之多,過了很久才恢復過來。
魏義凱最終成為了植物人,在當年9月9日下午去世了。
警方追查此案時得知,7月31日晚一個瘦矮個曾經(jīng)入住當?shù)厝f福賓館,是燒烤店店主帶他去的。
那夜11時許,那名男子匆匆走來問燒烤店有沒有吃的,又問有沒有住宿的地方,帶路可以給五塊錢。
因為沒有零錢,男子將雨傘送給了店主。經(jīng)魏義凱兒子辨認,那把雨傘正是父親家的。
萬福賓館當晚有一名從武漢返回隨州的大學生何宇與這名瘦矮個同住一室,兩人在8月1日凌晨1時許一同坐車離開。
據(jù)何宇說,他家住隨州市西城區(qū),之所以在萬福店住宿是因為當天坐車坐過了站。當時他身上只剩下了1.5元錢,就隨便找了一個地方住宿,打算給家人打電話來接他。
找地方的時候剛好遇到了燒烤店主和瘦矮個,兩人順勢住了一間屋。
進屋之后,那瘦矮個忽然開口問他手機號多少??粗@個陌生人的眼神,何宇突然覺得不安。他推稱自己沒有手機,身上的錢都花光了。
這種不安讓何宇立刻去酒店前臺打電話,讓家人連夜來接他。一個多小時候何宇的父親和姐夫開著小貨車到賓館接走了他,瘦矮個搭了他們的順風車回了隨州。
何宇父親是做香菇生意的,走南闖北,他很確定地告訴民警,此人是陜西口音。
2日早上,專案組民警剛好看到了《隨州日報》上的A級通緝令。看著上面描述的特點:
年齡,皮膚黑,個子矮,陜西口音,專案組民警不由得產(chǎn)生了聯(lián)想。
他立刻打電話給何宇,讓他找一份《隨州日報》,看看通緝令上的人是不是他昨天遇到的人。何宇很快回復:
是!
這張報紙同樣被民警拿給了當時還在萬福店醫(yī)院住院的魏家人,給唯一清醒過來的徐開秀看了邱興華的照片。
躺在病床上的徐開秀立刻特別激動,還說不出話的她憤怒地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動作特別大,兒子花了很大力氣才按住她。
在走訪了其他相關(guān)群眾后,警方基本確定,這樁血案也是邱興華犯下的。
被捕后,安康中院在當年10月19日便作出一審判決,判決邱興華死刑;邱興華上訴后,二審于2007年12月28日上午開庭審理,法院維持原判。
判決后邱興華立刻被押赴刑場接受死刑。沒有得到事先通知的何冉鳳趕到時已經(jīng)晚了,沒能見到他最后一面。
何冉鳳遺憾地說:
“本來想照一張全家福,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可能了?!?/p>
或許她沒有想過,
因為她的丈夫,死在道觀里的十個人的家庭,以及萬福店無辜的魏家人,都沒辦法再照一張全家福了。
邱興華的所作所為,是罪有應得,甚至難贖其罪。
邱興華崇拜韓信,他曾經(jīng)說“大丈夫”不怕36歲死(韓信卒年),就怕死后不留名。
邱興華死于48歲,他的確在死后留下了名,但留下的是被萬古唾罵的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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